总结 链接到标题

  • Q:Why?为什么要读这本书?
    • 在豆瓣看到过有人推荐,之前阅读过 《工作、消费主义和新穷人》来对工作、消费背后的介绍产生了兴趣。
  • Q:Who?这本书是谁写的?
    • 大卫·格雷伯(David Graeber),美国著名人类学家、社会学家,“占领华尔街”主要参与者,先后任耶鲁大学副教授、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教授,师承人类学家马歇尔·萨林斯。出版有《债:5000年债务史》,受到《21世纪资本论》作者托马斯·皮凯蒂的高度赞誉。
  • Q:What?这本书讲了什么?这是哪类书?用一句话或一段话概述整本书的内容。
    • 讲解什么是狗屁工作,狗屁工作的分类、成因、影响以及如何应对。
  • Q:将书中重要篇章列举出来,它们是如何组成整体的架构的?
    • 1-2章节讲解了狗屁工作的定义和分类,3-5 章节讲解狗屁工作对个人和社会的影响,6-7章节讲解如何应对狗屁工作。
  • Q:有没有重要的概念或者关键词你想在这里强调一下?
    • “狗屁工作的核心:虚伪和无目标感”
    • “第一,工作带给人最重要的东西一是金钱,以便支付各种账单开销,二是给世界做出积极贡献的机会;第二,以上两者成反比,即你的工作越是对他人有帮助、有好处,带来的社会价值越高,那么这份工作带给你的酬劳往往就越低。”
    • “人类工作越来越辛苦是因为人类创造了某种奇怪的施虐受虐逻辑论证法,通过这种逻辑论证,我们觉得只有在工作时不断感受痛苦,才能赋予我们那些隐秘的消费主义愉悦感以合理性。在这种理念的驱使下,工作占据了我们越来越多的时间,于是人们不再享有“生活”这件奢侈品”
  • Q:How?这本书提供了什么行动建议?有什么方法或观点是可以实际在生活中使用的?
    • 生活中尽量摆脱虚伪,无论目标是明确的还是模糊的,让自己有一个目标。
  • Q:Think?读完这本书有什么感想,是否同意作者观点?是否有疑问?
    • 判定自己是否在从事狗屁工作,是否真的创造价值以及价值的体现,只能通过主观判定,不需要他人评判。同样很多人对”效率“的追求可能是虚假的,因为效率的提高可能会导致他本身的价值降低。之前看到豆瓣上有一个”FIRE生活“ 小组,里面的人追求的是一定程度的财富自由之后,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来享受生活,如果从创造价值的角度考虑,这类人创造了什么社会价值么?在保持低物欲的极简生活状态下,他们可能也是不受社会欢迎的”新穷人“吧。或许这个问题就不应该存在,不在意创造价值?
  • Q:Todo?读完这本书之后,有什么需要做得事情么?
    • 对能说出”工作是良药,能医治一切困扰人的疾苦。“ 的托马斯·卡莱尔产生了好奇。

笔记 链接到标题

第一章:什么是狗屁工作 链接到标题

“狗屁工作是一份毫无意义且往往有害的定期领薪水的职业,其无意义或有害程度是如此之高,乃至从事这份职业的人都无法为其找出合适的存在理由。虽然要从事这份工作有一个条件,即从事者不得不假装这份工作的存在是完全合理的。”

“狗屎工作”往往是蓝领工作,从事者按小时拿钱;而“狗屁工作”往往是白领工作,从事者拿的是月薪。从事“狗屎工作”的人经常受到侮辱,他们不仅工作辛苦,而且正因为工作辛苦而被人瞧不起,但是起码他们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有用的。那些从事“狗屁工作”的人则常被荣誉和声望围绕,他们被视作专业人士,他们得到人们的尊重,且收入颇丰,他们被认为是有成就的人,是有理由为自己的成就感到自豪的人。但是他们内心知道:他们什么成就都没有;他们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能够支付各种消遣玩乐的费用,并用这些填满自己的整个人生;他们感觉这一切都基于某个谎言——他们的感觉没有错。”

“我曾想过,如需将一个人彻底摧毁,残暴无比地折磨他,用杀人狂魔听了都会颤抖、都会吓得魂飞魄散的方式击垮他,那么只需要给他安排一份毫无意义的工作,一份毫无意义到甚至荒谬的工作”

第二章:狗屁工作的种类 链接到标题

“在研究中,我发现把狗屁工作分成五个类别会很有帮助。这五大类别分别是:随从(flunky)、打手(goon)、拼接修补者(duct taper)、打钩者(box ticker)和分派者(taskmaster)。”

“大型机构中,上级的重要性几乎永远是跟他手下干活的人数挂钩的。这反过来更刺激了组织阶梯中处于上位的那些人不断扩充自己的队伍,至于招来的下属具体做什么,则完全是以后再考虑的事情了。更多情况下,这些上级还会无视岗位过剩的情况,根本不会花精力去精简队伍。后面会提到,诸如银行、医疗耗材公司等大公司有时会聘请顾问来提升公司效率。根据这些顾问的反馈,当管理层了解到效率的提升需要仰仗自动化,而自动化会造成他们手底下的员工数量骤减时,这些管理人员便沉默了,不仅场面陷入尴尬,随之而来的还有对顾问毫不掩饰的敌意。效率提升方案一旦被执行,这些管理人员就什么都不是了,成了光杆司令了。没有了随从,那他们还能当谁的“上级”?”

“巴勃罗的主要观点是,人们越来越依赖免费软件,软件行业的领薪岗位也越来越多地设置给了拼接工作。程序员下班后很乐意利用业余时间无偿开发些程序,因为这些涉及核心技术的工作内容本身就令人满足,但同时也意味着他们越来越没有动力去考虑自己开发的程序是否最终能和其他人开发的其他程序相兼容,那么这批程序员在白天上班的时候,就得花费更多时间去从事拼接工作(有偿),把这些本不兼容的程序拼接起来。巴勃罗的这个观点非常重要,后文中我会详细讨论此种情况可能带来的影响,不过现在,我们仅对拼接工作概念本身进行展开。”

“起码存在一类人真的意识不到自己从事了狗屁工作。当然,首席执行官从事的还真的不是狗屁工作,他们确实改变了这个世界,不管这种改变是好是坏。他们只是对自己创造的各类狗屁工作视而不见而已。”

第三章:论精神暴力(上)–为什么狗屁工作从事者说他们不快乐 链接到标题

“工作场所是法西斯式的。这里狂热而排他,你的生命被吞噬;老板将原本属于你的每分每秒全部抢过来,并占为己有,好似恶龙将金子秘藏。” ——努里

“而且他根本找不到任何办法从自己的工作中解读出哪怕一丝丝意义来,这一点最终把他逼疯。养家糊口这样的理由他也没办法用,因为他还没有成家。埃里克所在的阶级是以劳动为荣的阶级,这个阶级的人们制造、维护和修理东西,并以此为荣,这个阶级的人们觉得一切理应如此。于是自然而然,埃里克觉得上了大学进入专业领域之后,自己将要从事更加高大上的劳动。可现实恰恰是因为他“不具备”某项能力,反而获得了这份工作。他一次次尝试辞职,公司却一次次给他加薪。辞职不行,那出格行不行?还是不行。不管他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公司还是留着他。他试过挑明公司的问题,也试过拙劣地扮演别人想要他扮演的角色,可这一切都是徒劳。”

“狗屁工作的核心:虚伪和无目标感”

“公众关于工作的大量讨论都是基于一个假设,即经济学家提出的模型是正确的。人们必须被强迫才会去工作,如果要救济穷人以防他们饿死,那么这种救济也必须用最为羞辱和麻烦的方式给予,不然他们就会产生依赖,再也没有找正经工作的动力了。[1]这里暗含着一个假设:如果人类有机会做寄生虫,那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然而哪怕是最自私的人最终也会发现,比起辛苦万分还不赚钱地劳作,整天坐着啥都不干而只看电视的命运会让人更难以忍受。”

“雇用你的时候,你感到自己是因为有用才获得了这个岗位,结果却发现事实完全不是如此,但又不得不配合表演,假装自己是有用的,假装这个岗位是有用的。这种先让你产生自己有用的错觉,然后再被全然否定的经历,不仅仅是对自尊感的摧毁,还直接动摇了自我意识的根基。一个人一旦停止对世界产生有意义的影响,那这个人就不复存在了。”

“你现在的时间是我的,我花钱不是养闲人的”

“一个社会父权化程度越高,男性和女性越是隔离,男性就越不清楚女性的工作情况。若是女性不见了,男性自然也不大可能替代她们去完成她们的工作。(与此形成对比,女性往往很清楚男性的工作内容,因此男性一旦因为某种原因消失,女性是能够从容应对的。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历史上经常出现一种情况:虽然某社会中大量男性因战争或贸易需要长期离开,但这个社会的生活并没有怎么被打乱。)父权制社会下,女性工作若是有人监管,那监管的人同样也会是女性。”

“由天体决定的绝对时间,就这么进入了尘世,并开始控制管理人类的日常事务,哪怕是最私人的小事。然而时间既是确定的坐标,也是一种资产。时钟鼓励所有人都以中世纪商人的方式去看待时间:时间成了一份有限的资产,需要像对待金钱那样细细规划预算,小心支配。”

“这类工作往往不是拿计件工资而是领固定月薪的,甚至都没有上级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盯着。其实很多情况下正是如此。然而这类装模作样的游戏终究不是人们自主选择的,而是人们受到权力压迫的表现,因此不可避免地会让人意志消沉。”

第四章:论精神暴力(下)–身处狗屁岗位有何感受 链接到标题

“疑问:太多人因领了工资却没有实际事情可做而感到愤怒、难以忍受、倍感压迫,这到底是为什么?况且工作环境往往还相当不错。我认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揭示了关于人性的某些真相。这些真相大都被经济科学忽视了,甚至连大众常识中那些较为愤世嫉俗的部分都没能包含它们。人是依赖社交的存在,如果失去了和他人经常接触的机会,就会开始萎缩,甚至肉体上也开始衰弱。人类之所以觉得自己是自主存在,是与世界和他人分离的独立体,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人们觉得自己可以按照可预测的方式对世界和他人产生影响。一旦被剥夺这种拥有力量的感觉,人类就什么也不是了。”

“当你在工作中,仅有的挑战是要接受根本没有任何挑战这件事;你施展才能的唯一方式,是变着花样掩饰自己无法施展才能这个现状;你需要消化自己已然成了寄生虫和大骗子这个事实,虽然你的初衷绝非如此,但痛苦会随之而来。在此种情况下,你必须非常自信,绝不能开始自我怀疑。(而这种自信本质上是有害的,毕竟,你之所以会深陷此类处境,不正是源自你上级那愚蠢又过分的自信吗?)”

“当一个人的狗屁工作不是什么都不做在那儿假装忙碌,而是真的很忙,但是忙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不能说出来)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就会被一种紧张感包围。这种紧张感会不断聚积,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往往会变得很有攻击性、很任性。”

第五章:狗屁工作为什么会激增 链接到标题

“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说,整个金融业就是一场骗局,因为整个行业表面上是针对商贸和制造领域的潜在赢利机会进行的各种操作,但事实上,这两个领域几乎没有被涉及。金融业绝大部分的利润来自同政府合谋生产、交易和操纵各种各样的债务。在本书中,我真正想说的是,就和金融业充满了烟雾幻境和假象一样,伴随着金融业繁荣而兴起的信息岗位,大部分工作也不过是魔术师的骗局而已。”

“政府在创造和维持狗屁工作中扮演的角色”

“总统先生到底说了什么?他承认了恺撒医疗集团或蓝十字蓝盾等医疗保险机构的几百万个岗位是没必要存在的。他甚至承认了社会主义化医保制度比现有的市场化医保制度更有效,因为前者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文书工作,还可以避免数十家有竞争关系的私营医保公司精力的重复消耗。但他同时表示,正是为了保住这几百万个无用岗位,我们不能采用社会主义化医保制度。他坚持表示,维持现有市场化医保制度的一个原因正是这个制度的低效性。因为维持几百万个基本上毫无用处的办公室岗位要好过绞尽脑汁寻找相应数量的其他什么岗位让这些办事员来做。”

“对狗屁工作激增原因的几种错误解释”

  • “第一类观点认为,那些在私营企业工作却有着类似想法的人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在市场经济中面临竞争的私营企业绝不可能花钱去雇人什么都不做,他们的岗位肯定存在某种用途,只不过他们自己并没有理解而已。”

  • “第二类观点则承认在私营领域确实也存在毫无意义的岗位,甚至承认这样的岗位在激增。但是他们坚持认为,私营领域中的狗屁工作必然是政府干预的产物。”

“所以哪怕这些岗位最初设立的时候并不是“随从岗位”(估计大部分都不是),但这些人最终却纷纷沦为了随从,并一直这么“随从”下去了。当然,在任何大公司,大家都在担心自动化带来的威胁。我听说,有些公司的程序员上班时穿的文化衫上印着“走开点,不然我写一小段Shell[5]脚本就没你什么事了”,但是在这个案例以及其他类似的案例中,我们发现这种担忧袭向了公司的高层。这些高管一直颇为得意他们残酷无情的行事风格(比如,他们都掺和过私募股权投资业务,不管掺和的形式如何)。他们靠着这股无情吞掉了其他公司,并借着精兵简政、提高效率等名头甩给这些公司巨额债务。正是这些高管,面对自己内部机构臃肿的现象,却非常骄傲。事实上,如果西蒙判断无误,这些高管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这就是大型银行的本质:大型银行就是由大批封建随从和少数封建领主构成的,每位高管享受领主般的待遇[…]”

“而工业资本主义的到来则显然改变了这一切,20世纪兴起的管理主义更是加剧了这种改变。金融化资本主义之下,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效率”意味着赋予经理、监督人和其他各种所谓“效率专家”越来越多的权力,这样真正从事生产的人就几乎没有任何自主权了。[4]与此同时,管理者的队伍似乎也在无休无止地壮大着。”

“在任何以占有和分配商品为基础的政治经济体制中,非常多人从事的工作就是在整个系统中来回传送各种资源,而不是真正去创造、推进或维修这些商品,这一庞大的群体往往会将自己分成非常多的等级(起码有3个级别,有时候能达到10个、12个甚至更多)。然后我们还可以推论,在这些等级中,仆从和下级之间的界限往往很模糊,毕竟“服从上级”是经常出现在职位描述中的关键内容。大部分重要玩家自己既是领主又是封臣。”

“使人感到痛苦的不仅仅是工作过程毫无意义这一点,还有为了获得做事机会,不得不消耗大量原本可以用来做事的时间。”

第六章:为什么社会对狗屁工作的激增无动于衷 链接到标题

“虽然在道德说教者的影响下,人们不会四处宣扬“狗屁工作激增”这个现象(因为在公共讨论中,所有工作都必须被当作神圣的职责来对待,因此有工作总比没有工作来得好),但一旦涉及我们自身的工作时,大家的评判标准往往就完全变了。我们会对工作有所期待,希望自己的工作有意义,能实现某种目标,一旦发现不能,情绪便会非常低落。但这就引出了新的问题:如果工作本身并没有价值,那么它又是如何为其他事物提供价值的呢?毕竟,当人们谈及工作的“毫无意义”和“对谁都没好处”时,他们是在谈论价值,而这价值又是什么价值呢?”

“如果某件商品或某项服务满足了某种需求或者改善了人们的生活,那么这件商品或这项服务可被视作具有真实价值,但如果它们仅仅创造了需求而非满足既有的需求,那不管是通过让人觉得自己太胖或太丑来购买产品,还是诱骗他人贷款以收取利息,这些商品或服务都不具备真正的价值。这种说法看起来足够有道理,但还是没有解决究竟怎样才算“改善了人们的生活”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决定了后续的一切判定。”

“社会价值”并不只是关乎财富创造,甚至都不关乎闲暇,而是关乎社交,关乎合群。”

“第一,工作带给人最重要的东西一是金钱,以便支付各种账单开销,二是给世界做出积极贡献的机会;第二,以上两者成反比,即你的工作越是对他人有帮助、有好处,带来的社会价值越高,那么这份工作带给你的酬劳往往就越低。”

“拥有资本的那部分人成为雇主,而没有资本的那部分人则不得不替他们打工。这对个人意味着什么呢?首先,成百上千万的年轻人发现他们陷入了社会意义上的永久青春期出不来。随着同业公会结构的瓦解,学徒虽然依然可以从新手变成熟手,但从熟手成为独立经营者的老路已经不复存在,这也就意味着,从传统角度来看,他们是不具备谈婚论嫁、组建家庭的资格的。他们构成了事实上的“不完整的人”,如此过完一生。”

“穷人被视作“失意青少年”。从传统意义上来说,青少年通过工作,或者更确切地说,通过“在主人严密监督下的领薪工作”,最终学会了如何成为合乎习俗的、自律的、自给自足的、体面的成年人。可事实上,清教徒等各种虔诚的风俗改良派已不再能够像原来那样向穷人承诺什么了,曾经的“无须听从他人命令、自给自足生活的成年人身份”肯定是没法再提供了,于是他们通过慈善和戒律,通过注入更新后的神学理念来替代之前的承诺。他们教导穷人,工作既是惩罚也是救赎。工作是自我禁欲,其本身就有价值,这种价值甚至超越了工作所能产生的财富,工作纯粹是上帝施予人类恩惠的标志,可不是拿来给你们享受的。[4]”

“诚然,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大部分人更希望通过工作以外的什么东西来定义自己而非工作本身。[3]可不知道为什么,矛盾的事情发生了,当被问及生活的意义这个问题时,人们常常会回答,是工作赋予了他们生活的终极意义,而失业则会给他们的心理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卡莱尔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而这个结论正是今时今日许许多多人所得出的:如果工作是高贵的,那么最高贵的工作不应该获得报酬,因为给这样一件有着无上价值的事物标上价码,实在污秽可憎(“当然在天堂等地方,真正的‘酬劳’已准备好,来回馈每一份高贵的工作”[7])。不过卡莱尔还是很体贴地表示,确实需要提供给穷人“合理的酬劳”,使他们具备生存的能力。”

“今日狗屁工作激增,主要原因在于掌控富裕经济体(同时也在逐渐掌控非富裕经济体)的管理主义封建制度的独特性。狗屁工作之所以给人们带来了痛苦,是因为人类幸福感的源泉是来自一种对这个世界能产生一定影响的感觉,而当提及自身工作的时候,人们大都会将这种感觉同社会价值等同起来。但是与此同时,他们意识到一点,一份工作产生的社会价值越大,它能给工作者带来的经济回报则越小。”

“不得不在社会价值和经济回报中做出抉择:若是选择了社会价值,你就可以从事照顾孩子这样有用且重要的工作,但是你却被不断告知,帮助他人所获得的满足感本身就是这份付出的回报,至于如何养活自己,那你自己想办法好了;若是选择了后者,各种各样的生活开销是没问题了,但是却需要接受一份毫无意义且备受侮辱的工作,付出了身心俱疲的代价却丝毫不能带来任何价值,当然能够符合“如果你没有因为工作而身心俱损,那么你就没有正确地生活,不管这份工作是否有意义”这种普遍的价值观。”

第七章:狗屁工作的应对 链接到标题

“在我看来,这种没完没了延续毫无意义的工作的冲动,实际上不过是来源于对暴民的恐惧:暴民这种动物如此低等,以至一旦让他们获得闲暇,就会立刻变得危险,还是让他们忙忙碌碌没有时间思考来得安全。 ——乔治·奥威尔,《巴黎伦敦落魄记》

“经济越是沦为单纯的钱财分配问题,效率的低下和管理的臃肿就越能说得通,因为正是这样的组织结构,才能最大限度地榨取钱财。某份工作实际生产效能越低、造福他人价值越少,这份工作从自我牺牲意义上出发的价值便越大,也就是说,任何使工作变得好玩、变得不再繁重的事情,哪怕是因造福他人而产生的满足感,都会被视作削弱了这份工作带来的自我牺牲价值。所以,如果某份工作给人以满足感,那么“经济回报就比较低”这个现象也就有理论基础了。”

“人类工作越来越辛苦是因为人类创造了某种奇怪的施虐受虐逻辑论证法,通过这种逻辑论证,我们觉得只有在工作时不断感受痛苦,才能赋予我们那些隐秘的消费主义愉悦感以合理性。在这种理念的驱使下,工作占据了我们越来越多的时间,于是人们不再享有“生活”这件奢侈品”

“这样的工作安排,营造出了一种充满憎恨和愤懑的政治风貌。那些在失业中痛苦挣扎的人憎恨那些有工作的人。那些有工作的人被鼓动着去仇视穷人、去憎恨失业者,因为穷人和失业者一直被描绘成好吃懒做、白吃白拿之流。狗屁工作从事者痛恨那些拥有对人类有益的真正工作之人,而那些从事着对人类有益的真正工作之人,在饱受低薪、羞辱和忽视之后,则越发讨厌那些垄断着极少数华丽、高尚、有用且高薪岗位的(他们口中的)“自由派精英”。所有这些人都讨厌统治阶级,认为统治阶级是腐败的、堕落的(他们确实是),而统治阶级则觉得可以好好利用这些人彼此之间空洞的相互仇恨,因为这样他们自己可以躲开些关注。”

“你的工作高尚、有用,而你依然想要获得舒服的工资收入和丰厚的福利待遇,那你就会成为人们憎恨的对象,除非你是士兵或者其他军方直接工作人员。士兵不仅不会因为从事的工作既高尚又高薪而被憎恨,恰恰相反,他们是永远不被憎恨的群体。他们超越一切批评。”

“如果你的目的仅仅是挣大钱,那么也许存在某种可能的路径,但如果你想要追求金钱以外的其他价值,不管这个价值是真实(新闻、学术),是美(艺术、出版),是正义(激进运动、人权),还是慈善,等等,而你同时还想拥有体面的收入,那么除非你有一定的家族财富、社会人脉和文化资本作为背景,否则绝无可能。于是,文化精英阶层成功地在所有可以获得经济回报以外其他价值的工作岗位上设置了屏障。文化精英阶层正试图将他们自身打造成新的美国贵族,并且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成功。好莱坞贵族正是如此,世袭垄断了所有经济回报颇丰,同时还能给人高贵感、成就感和价值感的岗位。”